□张帆

托纳茨基和弗莱舍提出的TOE理论是一种试图整合多学科视角来解释创造力本质及其运作机制的综合性理论框架。该理论主要应用于创新管理、艺术创作和认知科学领域，强调创造力是系统化、动态化的过程。在实际应用中，TOE框架表现出良好的适用性和解释力。因此，本文采用TOE框架，将影响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因素归纳为三个方面：技术、组织和环境，并以承德霸王鞭为个案研究，探讨其内在机制。

在非遗传承中，技术背景指的是传播媒介和基础设施建设。在当今这个时代，非物质文化遗产被记录保存下来，并在互联网上向所有人开放，可以增加其内容在教育、旅游、艺术、媒体、科学和休闲等领域的多方面使用价值。霸王鞭的传承和许多民间舞蹈一样，难点主要源于它的复杂结构、动态演变性、主体与环境的交互作用以及情感要素（如每个表演者的即兴发挥、经验和天赋都可能导致同一舞蹈的不同变化，而同一舞蹈即使由同一舞者表演，在动作顺序和持续时间上也可能不同）。因此，河北民族师范学院音乐舞蹈学院和隆化县文化馆合作，改进对霸王鞭的动作捕捉、建模渲染等数字化技术，通过保护传统表演艺术宣传多样性，促使人们了解霸王鞭的丰富内涵；依托短视频平台等方式，对霸王鞭表演、历史故事等内容进行数字化记录和传播，打破了传统传承的地域限制；建立文化云平台，其目标在于保留霸王鞭固有的异质性和流动性，为民俗表演艺术定义一个可操作的无形文化元数据接口。另一方面，基础设施建设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提供场所，两者共同成立了数字化博物馆、非遗动画展厅和计算机编舞体验室，从传统保存真实物品收藏的博物馆模式转向全新模式，动态互动装置和现场表演促进了博物馆展览的进步，通过虚拟仿真影像，人们可以更直观地欣赏和体验霸王鞭的非遗文化，而使用混合现实设备等技术也可以使展览更加逼真、直观和引人入胜，并为舞蹈编导提供创作新舞蹈的机会。通过传播媒介和基础设施建设，形成“线上线下”一体化的传播网络，推动承德霸王鞭从静态保护走向活态传承。

在非遗传承中，组织背景指的是传承主体。传承主体主要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学校、文化站等，传承可以采用不同的方式，如文字记录、视频和图形符号，然而，所有这些方法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即使有了数字技术，可以将表演与表演者分开，并将剧目归入档案，也不可能将这些表演作为人的替代物来对待，因此，霸王鞭的传承将传承人视为实践载体，成立传承人大师课，重视亲自教授。高校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保护主体之一，力求对文化进行更深层次的挖掘，通过地方高校民族民间舞蹈专业课程一体化教学研究，推进“非物质文化遗产+高校”“非物质文化遗产+专业”的动态教育模式。河北民族师范学院音乐舞蹈学院将霸王鞭纳入民族民间舞蹈课程，通过与课程的有机结合，优先考虑护根教育、传承教育、传播教育等核心原则，正确引导学生对霸王鞭进行保护和传承。同时，村落具有文化背景，并受到地理、历史和社会经济等多种要素的影响，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关注点集中在文化的活态性质以及文化表现形式的表演和不断再创造上，音乐舞蹈学院和隆化县在作为霸王鞭集体记忆的乡镇成立文化站，合力推进霸王鞭的保护工作，截至2024年底，共建立了覆盖9个行政村、12所大中小学的霸王鞭培训体系，培养了400多名青少年传承人，初步形成了“传承人+文化站+学校”的多主体网络。

在非遗传承中，环境背景主要指文化认同和文化需求。文化认同关键在于社会群体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文化价值的心理接受程度，如今非遗的概念有了很大的发展，人们越来越重视旨在维护生活方式和表现形式的活动，因为文化价值是通过活动传递的，有必要将民俗的定义扩展为一个更具包容性的定义，不仅要考虑物品，还要考虑知识、价值观的传承，这些都是传统文化产生的基础，鉴于承德霸王鞭在过去的传承活动中存在重动作模仿、轻文化内涵传承的问题，隆化县政府鼓励年轻一代增加对承德霸王鞭的文化认同感，从传统的民俗活动中拓展到全民健身场景中，传承者和公众通过展示和表演自己，将其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从自发的日常习惯转变为传统，并重新赋予非物质文化遗产新的意义，使其焕发新的活力。另一方面，文化需求的转型倒逼传承创新，增加了霸王鞭的文化创意消费。未来的旅游业将不可避免地包含新的特征，文化旅游将是其分类的重要组成部分，霸王鞭不仅具有历史文化价值，还具有商业经济价值，因此，促进霸王鞭文化与旅游的融合是发挥其经济文化价值的关键，比如，通过舞剧《摇篮谣》、承德马戏团等各种表演将霸王鞭文化展示在公众面前，游客们积极参加节日或完整的舞蹈表演，使公众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态度从被动接受转变为主动继承和发展。

承德霸王鞭的实践表明，技术条件、组织条件和环境条件通过互补和制约共同影响着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效果，相信通过TOE模式，可以为舞蹈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效保护和传承找到一条合理、科学的路径。

（作者单位：河北民族师范学院，河北 承德 067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