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皓瑜
天光微起,紧锁的窗户竟然透进风一样的刺骨之寒,我被冻醒,起身去客厅喝水,母亲对我说:“下雪了,下了好一场大雪。”我下意识向窗外望去,长远的天际中透露着粉白,每一栋楼顶上都铺一层厚实的棉被,窗外绒毛飘散,如有白翅大鹏翱翔而过,人间遍散羽翼。
儿时,我就对雪情有独钟,或是因为它那别样形状,或是因为它那多样玩法,抑或是它的少见,总之每逢落雪,我总会拉着家人的手,走向屋外一块铺满白雪的空地,去和其他小孩一起玩耍。那时候对冬日之盼,也就如此。
年年如此,在我记忆里,似乎每年冬天大雪总是不断,然而我却总是感觉下雪时日一年比一年少。其实并没有少,少的是我对雪的记忆。通过学习,明白这是一种气候,即便是整个大地全都铺满白雪,待到阳光灿烂,便是冰雪融化之时。
自古,文人墨客钟爱于自然景观描写,四季景象当属其列,春花、夏雨、秋风、冬雪,似乎已经牢牢篆刻在人们心中了,说到冬雪,世人钟爱它的高尚纯洁,那种凌人傲气不禁使人敬佩,我喜欢雪。
儿时有一种感受,那就是下雪之时室外格外安静,我本以为是种错觉,后来我知道那是雪的吸音特性。雪之寂冷,浮躁之心可以平静,思索便不断,耳音便无有。我走在夜晚的人间小道,路灯之下,大雪纷飞于黑夜之中,我放了一首钢琴曲,更有雅致,我在小路上走了许久,钢琴声在空旷的白色道路上也回响许久。
我生活于中原地区,年年有雪,但年年不常下雪。在冬天,寒风刺骨,天干物燥,这个时候下一场雪,甚是不错,即使已不是孩童,但也会对下雪感到欣喜。
一夜间,大地换新装,严冬竟然没了透骨寒意,甚至我都想用温暖的寒冷来形容,“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真乃“春风”也。不过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果说白雪是在一夜之间降临的,那白雪消散便是在一日之间——我们在夜晚无法顾及雪的到来是情有可原,可是在白天竟然也无法顾及雪的离开。这便也是人之本能,难以珍惜拥有的东西,直到消逝才有所察觉,待到他日,又对来年有所期盼,年复一年,年年如此,雪,年年来,人不常在,岂能无所感悟,否则就辜负瑞雪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