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广 黄南
雄安新区产城融合发展面临着诸多困难和挑战。在未来产业发展服务化、城市发展多样化、产城发展协同化、产城创新数字化的趋向下，应以创新利用雄安“金字”招牌为首要、以充分发挥市场运行逻辑为支撑、以加快形成示范效应为突破、以渐进式产业发展为路径、以有效协调周边区域利益为促进，加快雄安新区产城融合发展，更好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日益深入和多赢。
以创新利用雄安“金字”招牌为首要
作为一个规划目标与实际经济和社会发展基础相差悬殊的特殊地域，实际上，单凭雄安新区甚至河北省自身力量显然很难实现其宏大目标，因此，能否聪明地借助外力，特别是中央赋予的“千年大计”的金字招牌，加速实现雄安由单纯“外部输血”过渡到“外部输血”和“自身造血”两条腿走路，是实现未来雄安规划目标发展的首要。
在双循环发展格局的新背景下，中央的区域发展战略日益由单极驱动转向多极增长，且国家对地方发展的支持更多地体现在准许在一些制度创新上进行先行先试的软探索，因此雄安新区应深入了解国家宏观区域发展战略的演进，一方面要积极争取中央把一些北京需要转移出来的高端增量资源优先选址在雄安新区，例如央企及大院大所、高校、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工程研究中心等；另一方面，雄安新区不能再完全依靠中央政府的“被动”“精致”和“全方位”的“照顾”，克服“等”“靠”“要”的被动心态，应该主动融入京津冀协同发展国家战略中，充分利用其独有优势，积极主动向中央政府及相关部委申请进行某些微观政策的先行先试，找到影响相关产业或科技成果转化方面的政策路障或堵点，并通过有为地方政府的主动先行先试与中央政府形成良性互动、去除障碍，最终形成“央、地、企、民”四方共赢格局。
此外，地方政府主动先行先试肯定要涉及对之前一些制度、政策和规章的创新与突破，如果缺少允许改革失败的容错机制，理性上掌握行业政策的审批和上报人员就不愿意增加自身风险，导致避责思维蔓延。因此雄安新区亟需建立包含容错免责机制的“大胆想、创新干、优胜劣汰”的干事担当环境，更好发挥基层干事创业的能动性，更好承担雄安新区市场改革“试验田”的作用。
以充分发挥市场逻辑为支撑
在雄安新区建设的起步期，依靠央地两级政府主导并调动全国优质资源，通过强有力的行政权力来加快城市交通基础设施以及学校、医院、环境等社会公共服务业建设无疑具有可行性和必要性，但随着雄安新区产城融合发展的日益深入，特别是未来要实现可复制和可推广的“雄安模式”，还迫切需要市场逻辑作用的充分发挥。深圳特区和浦东新区的发展经验也表明，除了有为政府“看得见的手”的规划、指导和协调作用外，充分发挥有效市场在微观要素的资源配置、企业优胜劣汰发展等激励约束方面“看不见的手”的作用是其成功的关键，未来如何更好地平衡有为政府和有效市场的关系，协同发挥两者各自优势，是雄安产城融合发展的关键支撑。
此外，除了政府和市场外，还应进一步强化中介机构和产业联盟等非政府组织的作用，扩大多元利益主体的城市治理参与度，同时要保持政策的可预期性、连续性和稳定性，以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广泛吸引国内外优质要素在雄安新区聚集，最终形成政府、企业及社会组织之间多层次、良性互动的网络型合作共赢格局。
以加快形成示范效应为突破
当前，河北省缺少一个与京津形成良性有效竞争的区域，因此把雄安新区打造成为一个吸引和聚集更多优质要素资源的“反磁力中心”，避免京津地区对河北高端要素资源的单向吸附，尽快形成京津冀之间多中心、网络化的城市群格局，对于雄安新区和京津冀协同发展都具有重要和持久的促进作用。虽然，已经有多家央企总部、众多央企二三级公司、北京的高校和三甲医院落户雄安，但真正常住在雄安新区的北京人员还较少。北京人才不愿意来雄安的原因除了离在北京的住房较远外，教育、医疗等社会服务业配套落后也是其重要原因，因此雄安新区应加快与中央相关部委、央企和北京的沟通协调，以创新方式为来雄工作人员保留北京户籍、社保、入学等资质，同时加快北京知名中小学和医院等在雄安新区分支机构的建设，做到“（学）校（医）院等人”而非现在的“人等校院”，更好地解决科研人员家属的住房、就业、子女就学、医疗保险等家庭保障问题，使北京疏解单位和人员能够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能够在雄安“过得来、留得住、发展好”，从而起到更好示范作用，不断吸引其他省市优质生产要素资源入雄，实现北京要素和其他区域要素双驱动。
以渐进式产业发展为路径
当前雄安新区城市建设速度远快于产业发展步伐，而根据《河北雄安新区规划纲要》，雄安新区一方面要积极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重点承接北京著名高校、国家重点科研院所、北京高端产业入驻雄安新区；另一方面要明确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现代生命科学和生物技术、新材料等高新制造业以及金融服务、科创服务等现代服务业。但上述这些产业均为高端高新产业，不单是雄安甚至也是北京大力吸引和重点发展的优质产业，且北京高端产业发展环境远强于雄安，在一个产业生态环境几乎完全新建的地区发展上述产业无疑具有巨大挑战，因此雄安新区产业发展应遵循渐进式而非一步跨越式发展路径，在上述高端产业之外，对一些当地有产业基础的传统产业进行转型升级，同时能够为高端产业进行配套和更好辐射带动石家庄、保定、衡水、天津等周边区域产业的适用产业，以更好带动当地百姓就业。
另外，任何完美的规划在实施过程中都可能出现经济和社会环境不相匹配和不相适应的问题，因此雄安新区在产城融合日益深入的过程中，应允许微观方面出现与规划非完全一致的某种“混沌”甚至是“混乱”，并在后续动态调整中逐渐规范，在规范中逐渐调整。
以有效协调周边区域利益为促进
作为“千年大计”的雄安新区，应协调好与周边的北京、天津、石家庄和保定其他区县之间的利益关系。随着建设日益深入，雄安新区产业选择与北京产业发展都集中在“高大上”的人才密集、技术密集，附加值高的“两密一高”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新质产业上，两者之间存在着较大的重叠和交叉，因此亟需处理好雄安新区与北京之间的竞争和合作关系，在充分借鉴长三角和粤港澳大湾区区域一体化经验的基础上，建立与包括北京在内的周边地区“风险共担、利益共享、合作共赢”的双向良性互动的区际新型合作机制，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日益深入和国内其他区域一体化提供更好借鉴，更好地促进雄安新区产城融合发展。
（作者单位：薄文广，南开大学经济学院；黄南，南京市社会科学院经济发展研究所）
（稿件来源：《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2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