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和
我的故乡没有山,真正具有吸引力的,要属紧傍村南的那道六郎堤了。远远望去,活像一条蜿蜒横卧的褐色长龙,把亘古无垠的肥沃土地,隔开一道长长的缝隙。攀上堤顶,可以望到周围星儿散布似的小村子,曲折东流的大清河像它抛出的一条玉带,在阳光下泛着金彩。它的头和尾是望不到的,全被远处风儿摇漾的乳白色云雾笼罩住了。
我无时不在想念着故乡的六郎堤。
攀上长长的六郎堤顶,便如同步入了一个奇妙的幻境。堤外银花般的棉田,在胭脂似的朝霞渲染之下,闪烁着耀眼的颜色,就像降下了一场腊月雪,万顷平畴变成了香雪的海。堤内那金灿灿、黄澄澄的谷田,恰似一瓶橘黄色的颜料倾倒在一张画纸上,从我的脚下向四野渗漫,一直流向云际。而堤坡下果园里的苹果树,则悠悠荡荡地悬挂起一串串醉红了脸儿的苹果,犹如千万盏小灯笼,金灿灿,红彤彤,在墨绿的树叶中灼灼闪光,愈发增添了六郎堤景色的瑰丽和魅力。
秋风吻着面庞,很惬意。徜徉中我向堤下的故乡村舍望去,呵,一幢幢新盖的楼房错落有致,配上装饰着彩色瓷砖的院墙,显得更加俏丽多姿,就像是俢拉笔下的一幅幅点彩派油画,整个村子全部融化在红艳艳的秋色里了。
这是我记忆中的故乡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方醒悟,先前想念六郎堤,只不过是一种怀旧的心绪作祟罢了。眼前故乡这巨大的变化才是世上最美的图画!才是人间最伟大的欢乐。
“滴滴滴”,一阵电动车的鸣笛声蓦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遐思。噢,是一群到乡办工厂上班的农家女。花枝招展,流彩溢金,胯下骑的是崭新的“爱玛”“雅迪”电动车,那身姿,那服饰,真有点东方淑女的韵味,又如同六郎堤顶上游动着一朵朵婷婷的荷花。
哦,六郎堤,昔日那些挎竹篮儿,于堤坡下的河滩上挖猪菜、割羊草的小姐姐哪儿去了?她们也许早已忘记吃顿白馍馍算是过春节的往事了吧?
突然,六郎堤上响起了缠绵婉转的歌声: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
六郎堤,哦,我美丽故乡的六郎堤,你不正像一幅展现党的富民政策的画卷吗?旖旎的色彩,将永远灿烂着故乡富庶的容颜。